Tuesday, August 30, 2011

登高


我的弟弟满十个月大了,
好动,狂放,高兴起来会吼叫,不高兴就嚎叫,
像一种野生动物。
他对外界,奇怪,这么小的贝比,
竟然不是毫无戒心的,
有一些人他很明显的会怕,
有一些人他很明显的抗拒,
又有一些人,他飞扑过去跟人家亲热。

这是我的弟弟生平第一次凭着自己的努力,
爬上人生的第一个高峰,
你看,他很典型的,享受到达的狂喜。
阿姨叔叔,
你们也感觉到他的狂喜了吗?


Wednesday, August 24, 2011

在街上


这是我们邻居的小孩,
持枪抢劫的那个名叫马历,
姿势摆得很正确,一副电视看太多的样子,
马历其实是个温柔爱哭的男孩子。
他家人从小让他戴一边耳环,
妈妈浮想联翩,
可能人家根本没什么意思。

有时马历会带着其他小朋友在楼下喊我。
第一次听到有人喊我下去玩,
妈妈心里挣扎了一下,
因为楼下就是马路,虽然来往车辆很少,而且通常慢驶,
但偶尔也有那些较下车窗音乐开很大声的年轻人,
没事在不可思议的地方飞车耍帅。
妈妈见识过我估计车辆速度和距离的本领,
被我吓到屁滚尿流,
她很挣扎,
我才四岁半,
可以让我在没有大人监护的情况下,到街上去玩吗?
我很兴奋啊,
生平第一次有邻居小孩在楼下喊我出去玩啊。

之前妈妈已经训练过我几次,
" 如何在没有大人照顾的情况下过马路 "
以及
" 如何如何安全的在马路旁边玩耍" ,
她不希望我在朋友眼中变成一个被胆小的妈妈紧箍不放、软弱无能的人,
于是她开了门,并且让我自己出去。

我拥有的玩具好像比其他孩子多一些,
他们很喜欢我的玩具。
他们都是七八九岁的大孩子,
可是他们喜欢叫我出来,四岁半和七八九岁,
勉强还可以玩在一起。

妈妈在楼上用长镜头拍下我们的照片。

第一次没有大人在身边照顾我,
在外面玩的感觉很不错,
不过我会常常抬头看妈妈有没有在窗口那边,
我要妈妈呆在窗口附近,
这样我想回家的时候,
一喊,她就知道了。

妈妈自己很小的时候,
常常都是一大班小朋友跑到很远很远的山芭,
或大沟渠里面,或菜园里,或铁轨旁(!)去玩的,
干过多少危险的事情都没有死掉,
也没有被坏人抓掉。
现在只不过让我下楼去玩一下,她都要挣扎,
习惯了就好啦,
她以前在吉隆坡住,被吉隆坡的治安吓破胆了,
慢慢把胆子补回去就好了。

而我的弟弟呢,
超羡慕我的,
在楼上呱呱叫个不停。

Sunday, August 21, 2011

松林里


我们到松林去吧。


Sad people feel safe under the pine.
The pine mediates warmth and helps to reactivate the energy flow
when suffering from nervous heart problems,
over-excitement and physicological problems.
it opens the respiratory pathways,
sitmulates blood circulation and strengthens nerves.

我们到松林去吧。

妈妈开始教我一些她觉得未来对我可能有用的知识,
Sad people feel safe under the pine ......

妈妈不会永远陪在我的身边,
即使她可以永远陪在我的身边,
也会有那么一天,
我的悲伤很大很大,大到我不要任何人陪在我的身边,
妈妈痴心妄想,希望我无论如何能够得到安慰,
走在松林里,
妈妈说,
Sad people feel safe under the pine.....

爹地教我们阅读树的年轮。

我们坐在一百三十年上面。

Tuesday, August 2, 2011

我们去游乐场

我的爹地和我的妈妈最大的不同,
其实不是他们的性别或身材,
而是他们看钱的时候,各自看出来的东西。
我的爹地看钱,看到的是快乐,钱是用来换取快乐的;
我的妈妈看钱,看到的是柴米油盐,钱是用来过生活的,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有时也会为钱伤和气,
后来我的妈妈知错,痛改前非了。
(我们小孩子是这样看事情的啦)

我们住的小镇是 La Tour D'aigues ,
有很强的镇长和居民委员会,
每年他们都在夏天结束前,安排小镇来年的全年活动,
然后出一本 La Tour D'aigues的全年活动年刊。
明年的年刊,九月就出炉了,
这本年刊是由我的爹地设计的喔。
今年夏天的活动,
包括来了很厉害的流动游乐场,
于是我的爹地去接了我的好朋友路卡,
带着路卡和我一起玩。


我的妈妈数学不好,心算很慢,
我和路卡每坐一次转转木马,
她就在心里算钱,算来算去算不到,就放弃了。
她不赞成" 只要孩子开心,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 这种说法,
不过她决定不要发表意见,
因为她觉得既然我选择了她做我的妈妈,
选择了爹地做我的爸爸,
她的想法可以运用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
爹地的想法当然也可以用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

我跟着妈妈呢,
做最多的就是这种废物利用手工,
以前我爹地失业的时候做很多,后来他有工作了,
就完全不做,轮到我的妈妈带我做。
我妈妈觉得自己做玩具,即使做得很难看,
乐趣还是比直接买一个大很多。
0拿,上面那个就是妈妈一面煮饭一面抽出一只手帮忙我做的飞船啦。

那个yop 酸奶瓶子咧,是发射导弹的控制棍,
上面罩着一个氧气罩。
我那些 yop 瓶子,妈妈也洗了好几个,
里面放些豆子,盖好,给弟弟摇着玩。
我的妈妈在废物利用方面,是完全没有创意的,
手工也不好,
根本就是乱做的。
以前她会觉得,乱做不如不要做,
现在她变成另外一个九不搭八的人了,
认为乱做好,乱做乐趣多。

话说回头,
我们从游乐场回家的时候,
爹地的钱包只剩下两欧元罢了。

可是我和路卡都很开心罗。

弟弟吃面


我的弟弟正式开始吃副食,
是他八个月大以后的事。
在他七个月大的时候,
我们整个月都在马来西亚,
妈妈不方便煮食,
所以没有很认真的让弟弟吃,
只让他极少极少量的尝试各种食物的味道,
弟弟主要还是喝母乳来长大的。
我的妈妈也不担心他会营养不良,
关于婴儿一定要四、五、六个月大就正式吃东西否则会营养不良的说法,
我的妈妈连理都不想理。
弟弟正式吃副食之后,
一天吃四餐,
早餐是婴儿燕麦加水果,
有时是泡软的面包;
午餐有时是蔬菜粥,有时是根茎类如马铃薯或蕃薯,
点心是当季水果,
晚餐又是蔬菜粥或根茎类食品。
妈妈给弟弟吃的量都不太多,
小碗小碗的,
然后也给一些食物弟弟自己吃。
我的弟弟其实根本没有吃到,
他只是玩而已,
妈妈也没有很认真考虑一定要给他什么婴儿容易抓取的食物,
比如意大利面要贝克形才容易拈起来之类的,
困难有困难的乐趣,
最重要是够软不会哽到就好了。
而我呢,
我常常教弟弟做很多事,尤其爱教弟弟吃东西,
一面教一面自己吃掉很多,
妈妈也不反对。
说起哥哥教弟弟,姐姐教妹妹,
说起谁教谁,
我的妈妈很感慨的,
她想,身为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的人,
真不容易,
自己的生命中,除了父母留下的印记,
还包括上头兄姐留下的印记,
很不容易的。
我的妈妈真是的。

小记录


妈妈决定要记录我和弟弟之间一些有的没的,
一些不重要的事。

多注意那些不重要的事,
少注意那些大家都认为很重要的事。

关于为什么我喜欢在围栏里面而弟弟喜欢在围栏外面,
妈妈觉得那是因为
1。
围栏不是要来困住我的。
围栏是要来困住弟弟的。
2。
我有能力自由进出,
所以我不介意那个限制;
弟弟没有能力自由进出,
所以他很介意那个限制。
3。
我新屎坑,我喜欢占着茅坑不拉屎,
弟弟明白这个不是新屎坑,是他拉不拉屎都得进去呆着的地方。
4。
这个家对弟弟来说很新鲜,他什么都想去探索一下,
而这个家对我来说,
就别提了,
我闷坏了。

Monday, August 1, 2011

从海边回来

我们从海边回来了。
海水很冷,
从早上一直被太阳晒到下午五点钟,
我们去到海边的时候,
海水还是冰冰的,
大海真是不怕晒啊。

我的妈妈准备了三份软硬度不同、面包不同,
但内容一致的三文治,
一份 couscous 沙拉,
饮料和甜品,
连弟弟也有一小瓶加水的鲜榨橙汁。
我弟弟很不能接受我们吃东西的时候他只能在旁边流口水的事实,
他一定要参加,不然他就尖叫。
为了快快变成跟我们一样,
他早早就学会用吸管很成熟的喝饮料了。

我们的野餐其实很少真的是"野" 的,
不是胡吃瞎喝,
都能吃饱,而且也很有营养。
不过在海边吃,我们顺便也吃了不少沙就是了。

我很享受泥沙和海水和森林和下雪和电脑。
我希望我们可以常常到海边来。

我弟弟的裸体很受欢迎呢,
有些阿姨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
竟然出手非礼我的弟弟,
飞快的轻轻捏一下他的大腿,
然后很抱歉的对妈妈笑一下,
做出无辜的表情,好像是在说,
不关我的事啊,是这只手自己要去摸他。